第9章(第4页)
灵稚身子虚软,的确走不动了。他不得不暂住蓝文宣家里,露水还挂在草叶时,忽然惊醒,话都没给蓝文宣留,急急忙忙地就跑出们,朝上山的方向去。
少年的衣袍沾着晨露回到洞府,洞内素衣乌发的男人静坐在火堆旁,熬的粥鲜香浓郁,瞥见灵稚,眸色淡淡。
灵稚迟疑地挪了两步:“君迁,我回来了……”
萧猊看着他:“喝酒误事。”
灵稚埋低脑袋,慢慢嗯一声。
他没问男人为何那么早就醒了,接过对方替他盛的粥,立刻舒展笑颜。
“君迁,你没生起气啊?”
萧猊温声:“我生什么气,先吃点东西。”
灵稚心里的石子落下,男人给他一点温柔,不消片刻就恢复了往时的模样。
他雀跃地和萧君迁分享喝喜酒的热闹,夸新娘子漂亮啦,又小声说新郎官没有萧君迁生的俊,说着说着,眼皮渐渐合起,脑袋一歪,靠在男人肩膀睡着了。
一道黑色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洞口。
“主人,属下来迟。”
萧猊抱起灵稚轻放上石床躺好,与那黑影微微颔首。
黑影视线略过太师放下的少年,一顿。
萧猊目光淡然:“我身中禅心飘雪,灵稚身上有解药,你跟他几日,看能不能找出解药放在何处。”
又道:“无需打草惊蛇,别干扰他。”
第17章
灵稚喝不得酒,这小灵芝平日素来滴酒不沾,自那夜喝了一点喜酒回来,就在洞府呼呼大睡几日,偶然醒些神了,也只会抱紧萧猊的胳膊哼哼唧唧的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就罢,手脚没停过地要往萧猊身上缠,一会儿说热,一会儿喊饿,萧猊不抱他就嘀咕个没完没了。
恰逢萧猊禅心飘雪的毒伤复发,不得不如这小药人的愿,环臂抱抱他,神色淡然,偏偏哄拍灵稚的力度轻柔得很,如此割裂的“伺候”,叫随身保护的黑衣暗卫背过身。
黑衣暗卫何时见过太师这般对待一个人,若非天生面瘫,实在有点绷不住脸上表情。
整整四日,灵稚醉酒后的那股劲才彻底消散。
彼时他睡眼朦胧的揉眼,一咕噜从石床爬起。
他身上衣袍整整齐齐地系着,连袜子都安分地裹在脚踝,足心乃至脚趾头都暖融融的。
灵稚何时穿过袜子,年年月月一双草鞋,冬日冷了就躲在洞府睡觉,开春暖和才外出觅食吃草叶子。
他新奇地摸着裹在双足上的袜子,制工素简,丝帛比衣袍还要贴身柔软。
这是萧君迁给他穿的袜子么?
灵稚穿好鞋,沿洞口往外寻,在山后水源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
那只黄色斑纹的巨虎此刻盘卧在水边,另一头是素衣乌发俊美高洁的男人。
一人一虎似在无形较量,灵稚一来,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顿时柔和几分,巨虎仰头大啸,萧猊熟视无睹般地朝灵稚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