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4页)
闻声,为首的男人回头,目光落在陈嘉行身上时微微沉了沉,显得有些微妙,他淡声询问道:“有事吗?”
这两人说来并不陌生,公务上有些来往。
嘉宏公司近来在北京市正炙手可热着,陈嘉行也登了不少回经济报纸,不少人要来与他结交,办的席面大多都向他递了邀请函。
两个男人,年岁相差无几,带给人压迫感的气场也颇为相似,隔着几臂距离,看似平淡似水,细细嗅来总有股淡淡的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
“我必须要来提前恭喜您了。”陈嘉行面上带了一点笑容。
上面的指标早就下来了,祁斯贤升上副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尽管他心里熊熊燃着对眼前人的妒恨之心,但于情于理,他都要来道贺一声。
祁斯贤似乎见多了这样的恭维,反应淡淡的点头。
两个男人不显山不露水的站着,简单且正常的聊着天,句句不离商务,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又十分心知肚明对方的真正意图。
周迟啊周迟,你可真有本事。
陈嘉行勾了勾唇角,脸上挂着的那点笑意骤然变冷,他心里炙热与冰冷来回交替,烹得焦躁不安,也懒得再去遮遮掩掩,徒然问出一句话。
“他很会勾人吧?”
祁斯贤本看向窗外的目光转向了他,眉心紧皱。
“他是怎么接近您的?摆出一副冰清玉洁的姿态吗?”陈嘉行的声音不紧不慢,仿佛还在谈着项目:“还是跟您讲,他受人欺辱了,急着寻一个靠山。”
话毕,他磨了磨牙齿,很轻的在嘴里喃喃一句。
“真是骨子里就泛着骚劲儿的贞洁烈妇。”
日上三杆,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空气里漂浮着点点灰尘,气氛沉甸甸的,几乎凝成了胶状,不流通,所有经此而过的人只是朝他们打声招呼就落荒而逃。
祁斯贤始终缄默不语,良久,才从喉口发出一声:“你想多了。”
怎么会是陈嘉行想多了呢?
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久了,他对所有人的欲望洞若观火,尤其是和周迟有关的事情上,他格外敏锐,简直像一只雄兽一样能准确嗅到所有觊觎周迟的人。
那天他站在两人身后,幽魂一般冷眼旁观着,隔着十几米远,他也能看见这两人没什么逾矩的动作。
然而当他瞥到祁斯贤的眼神时,心里徒然一寒。
那种晦暗难辨的目光,像是要将眼前人剥皮生吞进肚子里一般,被藏掖在了最深处。
陈嘉行知道周迟也一定能看出来。
“他对你做过的桩桩件件事,他都在我身上做了个遍。”陈嘉行的声音像是带了一点挑衅,又像是在劝诫着。
你以为他只对你如此,向你展现出其他男人看不见的乖顺骚气,可只要符合他的利益,谁都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不要跳进这个火坑里,不要被他勾引。
让他冲着我一个人来就行,陈嘉行想。
但人总有这种反叛性,越是有人告诫他某样东西表象美艳不可方物,内里却毒如蛇蝎,他就越是有种蠢蠢欲动试探的欲望。
祁斯贤是什么人,打出生起就没有一天不规矩的,人生规划得有条不紊,借着家庭的助力,每一步都走在该走的位置上。
他不应该在这种无用的事情上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