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1页)
桃漾走了,这府中在意的人没几个,只是自她走后,府中的一切都似是变了样,不禁有人私下道:“当真是晦气,年少时害得二哥哥大病一场,如今还敢毒害二哥哥!”
“当初就不该让她来咱们淮阳谢氏!”
谢老夫人被崔嬷嬷扶着在榻上起身,谢怀砚自那日雪夜倒下,至今未醒,她心中闷堵着,气色很差,坐起身后不由轻叹:“当初我就不该放任这件事,应该早就做主把漾丫头送回阳夏的。”
谢怀砚在存玉堂里忤逆她,非要让桃漾住在他的鹿鸣山中,每回桃漾自外回来,都是他带来,她又岂能看不出他是存了什么心思,不过是任由着他胡来罢了。
她总以为谢氏府中的众多儿郎,数他最为稳重,这些年在建康城也历练过,又任豫州刺史,心中怎会没有分寸?可偏偏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崔嬷嬷温声宽慰:“您莫要自责,以二公子的行事,就算您把五姑娘送走了又如何,”崔嬷嬷顿了顿,低声道:“家主不是都动不了她么。”
谢老夫人闻言抬了抬眉,想到了城外小善寺后的清心庵,随后下榻轻叹:“当年他在存玉堂见她第一眼就觉她晦气,长大后怎就能变了心思呢?”
老夫人说着,收拾一番,被崔嬷嬷扶着去了正堂。
临近子时的时候,淮阳城上空再飘落了雪花,簌簌而落,存玉堂这边还都在陪着谢老夫人守岁,墨园里,谢怀砚醒了过来。
空谷就守在榻边,第一个瞧见,刚欲去唤屏风外的大夫和净空,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她人呢?”
空谷停住步子,面上的欣喜也瞬时凝住:“公子——”空谷刚开口,外面的人已听到动静走进来,净空见谢怀砚醒来,长出口气,急忙上前:“醒了,我再为你搭——”净空的手刚落在谢怀砚手腕间,被他抬手,神色晦暗,语气生冷:“她人呢!”
他自枕上起身,神色冷寒的看着他们。
净空抬了抬眼皮,低声道:“桃漾姑娘走了,你身上中了毒,昏睡了数十日——”谢怀砚闻言眉心微动,周身气场冷如冰窖,看向低垂着眼眸的空谷和空渊。
两人齐齐跪下,空渊道:“您昏睡过去,家主下了令,属下只派了身边人前去找寻,还,还未找到——”谢怀砚冷呵一声,掀开被褥下榻,被净空上前拦住:“公子,您身上的毒还未清干净,不可乱动啊!”
“滚!”他声线冷硬如同利剑穿喉,净空不敢再拦,空谷起身取来大氅,递给他家公子。
谢怀砚身上的鹤氅刚披在肩上,眉心凝住,一口暗红污血自口中吐出——空谷急忙上前递去帕子,谢怀砚接过,神色淡漠的抹去唇角的血,垂眸看向另一侧站着的医师。
他沉声问:“什么毒?”
医师战战兢兢回:“是曼陀罗,此毒经由公子背部伤口处渗入,能让公子昏睡这般久,应是早就被人下了毒——”
谢怀砚闻言不禁失笑,冷的刺骨。
桃漾并未要毒害他。
她那段时日给谢怀砚涂抹在身上的药膏只是为了让他能昏睡个一日一夜。
那夜,在谢蕴的书房内,谢怀砚与谢蕴说他会娶桃漾。
他可以受谢氏族规家法。
谢蕴同意了。
他跪在谢氏祠堂内,由谢蕴亲手对他用鞭笞之刑,谢书易被关在城外别苑那日,不止有人将谢怀砚与桃漾之间的事告诉了谢蕴,当年谢炳之事也都一五一十的写给了谢蕴。
事情已过去多年,谢蕴无法为了一个死去的庶子与谢怀砚再提起,可他下手的每一鞭都带着对幼子深深的怀念,那是自幼养在他身边的孩子,是他和心爱的女人的孩子。
很快,谢怀砚肩背之上渗出血痕,一道又一道,本来只是涂抹在肩背之上的药膏随着鞭伤渗入皮肉,曼陀罗的毒也一点一点渗入体内——
谢怀砚来到存玉堂时,本来守岁已满是困意的人瞬时精神了,他神色冷沉,谁都未理会,就连往日里他最疼爱的庆小郎君上前,他也未看一眼。
他的眸光落在谢蕴身上,朝他伸出手,语气淡漠:“令牌。”
第58章
怎会连一点痕迹都无